许立志的诗有着清晰的主题,一边是机械、单调、重复、高强度的工业流水线上的生活,一边是深入骨髓的痛苦、煎熬、孤独和无声的呐喊。
许立志,生于1990年6月7日,广东揭阳人。高中毕业后在广州、揭阳等地打工,2011年初来到深圳,进入富士康公司成为一名流水线工人,后调到物流岗位。2014年初合约期满后曾赴江苏谋职,不久返回深圳,9月26日与富士康公司又签订了一份为期三年的劳动合同,9月30日堕楼辞世。其诗歌生涯始于2010年左右,有少量作品发表。他的诗朴素、斩截而又强烈,兼具批判性与抒情性,常以荒诞的或令人震惊的笔触书写悲辛的底层生活与死亡诗意。
郑小琼的诗歌以其深刻的疼痛感著称,这种疼痛不仅是肉体上的折磨,更是精神上的屈辱与损伤。她的诗歌记录了底层打工者在工业化社会中遭受的生活暴力、苦难与疼痛。
尽管生活充满苦难,但诗中“有人正靠着它活着”,郑小琼这首诗展现了打工者在困境中坚韧的生存意志,他们依然在艰难的生活中努力支撑,顽强地活着。
柳叶叶站在春风劳动争议服务部的门外,看着玻璃门里面的比划争吵看了有一段时间,才看到了瘸子唐源。她推门进去,说,你好。唐源说你好,然后就怔了一下,说你出来啦?我是想问一下,你这里要不要人帮忙做事?工钱少一点也行,够吃饭就行。唐源把脸红了一阵说,毛妹的事我也很难过,她太心急了,她信不过我啊。
听到张毛妹跳楼的消息他是在酒吧里,这一夜他有点失眠。常来临这种温吞水的人本来对酒吧是不会有兴趣的,可是跟着陈太去过几次以后,也发现了它的妙处。它表面嘈杂,实际简单,想刺激刺激也行,想发泄发泄也行,很适合那种情绪波动剧烈的人。
马明阳这次回来是真的想大干一场,他把公司的铜牌钉在了深圳最具标志性的帝王大厦18楼,深圳市现代劳务派遣公司,既现代又派遣,一点都不含糊。也有人劝过他,既然是跟劳动有关系,还不如在劳动局楼上租几间房,又便宜又沾光。他的回答是,劳动局懂现代劳务关系吗?谁沾谁的光还不一定呢。一个代表潮流代表方向的新生事物只能让制度跟上他的步伐,而不是由他来迁就制度,这一点他确信不疑。
失火的时候柳叶叶还没睡,那天是夜大考试,考政治经济学,她考得不好,正在生气,正在骂自己笨蛋,就清清楚楚听到了那一片凄厉的呼救声。等她冲到楼下,PVC仓库的那栋楼已经被大火撕裂了,火苗从窗户里门缝里和被掀开的屋顶上喷射出来,隔着几十米都能感受到灼人的气浪,不一会儿就接连发出沉闷的爆炸声,然后楼顶跳了一下就塌了,那些火苗像是被憋在汽车轮胎里憋得太久,突然放开了一样,呼地一下冲到夜空里,有五层楼那么高。
首先是省委领导来幸福村视察。省委领导来,市委区委本来都有一整套的接待班子,没他们什么事,可何子钢坚持认为这是关键性的一战,好比打营口意在图东北,三十六拜都拜过了关键就看那一哆嗦,总之鬼话说到赵学尧耳朵疼。后来话才说清楚,原来是他们劳动局政研处的处长位置出缺了。
常来临只好说了是袁敏的原因。袁敏这次来探亲虽然没出什么事,可心里总觉着像是出了什么问题,他也说不上是个什么问题,反正情绪不高。但这个事和公司没有关系,完全是个人的事。他说,我不会影响工作的,陈太你放心。
其实真正叫文总心烦的是他老豆。老婆烦,迟小姐烦,都是女人在烦,有恩有威一手软一手硬总归搞得掂的。只有老豆他搞不掂,搞不掂他就坐不稳,心里老是七上八下,怕他有一天冲上台来揭他的皮。老豆做得出的,他相信。现在市里领导区里领导都来打招呼了,他就要成为典型了,老豆怎么办?
春节期间赵学尧回了趟内地,把身后乱七八糟的事务处理干净了。房子给了老婆,儿子给了奶奶,这是以壮士断臂的姿态处理这些事的,一刀砍下去,眉头都不皱。新的一年开始了,他要崭新的面貌拥抱这个时代,全力以赴。